蓝沐辰

脑洞大过宇宙黑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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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潇(六)

上:5 


贡桔林鬼火

 

唐啸君看了看自己手上这由朱砂画成的符,这已是第三日了,说是不要除去,不论做什么都无法抹掉一丝一毫倒是真的。另外,那些家伙们,离唐啸君有三尺远,就会开始要绕道走。

果然有用。

唐啸君的视线离开了手,转向了在门口对着程砚齐千叮咛万嘱咐的安子倾。这几日安子倾只要一得空,就说自己是劳碌命,除去第一日的对弈,剩余几日确实是守在楚唯溪房里,半步都不离开。

说是担忧程砚齐这个粗枝大叶的男人没伺候好病人。唐澄却说他像是在照顾自己儿子。听到这话的安子倾哈哈一笑,说我要是有那么乖巧的儿子,当真是大幸啊。

不过,看到楚唯溪一日日康复,他还是很有成就感的。所以前一日楚唯溪说自己已无大碍,并且身为医者自己也可以看顾自己时,安子倾还是有些担忧的。所谓医者不自医,他自然会担忧这个同门,还是将程砚齐嘱咐了一遍,将所要注意的逐一写了下来。

故而,才会有唐澄说他像是在照顾儿子。

“走罢。”总算是嘱咐完,安子倾对其余三人说道。四人催动自己坐骑,离开了这浩气在洛阳的驻地。

就在快要离开洛阳,唐啸君发现旁边的小道一骑白马飞驰而来,那马上坐着一白衣胜雪的道子。那人看到了唐啸君,也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,假装是没看见一般,快马加鞭往前赶。

张墨筠也看到了这人。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位同门的一举一动,张墨筠即刻就推测出他与唐啸君认识,只是,不知为何,对方眼里有些许复杂的情愫。

唐啸君突然就停下了,唐澄是一愣,不知道师弟停下是为甚。“师弟?”唐啸君牵起了缰绳,说道:“无妨,走罢。”这一举动,像是给自己下了极大的决心。既然已是过去了三百多个日夜,那么余下的那些年岁,也就这样下去罢。

没有甚么事,是过不去的;也没有甚么人,是忘不了的。既然那把剑在自己心上插了一道口子,那就让那口子一直留着,把剑拔了去。得不到的,终究不会是自己的。看过太多生离死别,唐啸君算是清楚了,得不到,再求也是无用。缘分,既然已至此,也没有强留的必要,那就断了。

早就该把那把剑掷开了。

在唐啸君眸中有一闪而逝的苦涩,让张墨筠敏锐捕捉到。他以为这个带着酒的唐门弟子会是那种带着些洒脱的人,却不曾想,也有一些不为人知的过往。单凭那眸中已恢复的神色,他有了探究的意思。

那是第一次,他对一个人有了探究与了解的心思。

疾行数日,总算是来到了金水镇。四人刚在金水镇下榻,就有一个自称是成步堂的捕头找上门来,说是听说有纯阳道长金水镇来,便是前来求助的。

四人都有些奇怪,却还是去见了这个成步堂。

一见到众人,成步堂便说明了来意。说是一个叫武及之人,在贡桔林被鬼火吓死,成步堂却觉得事有蹊跷。因为当时那所谓的“鬼火”,不过就是些蓝光,应当是认为,讲不准就有人在背后搞鬼。他想拜托唐啸君他们去一看究竟,更何况,他们中有还有张墨筠这个有能耐的道士。

贡桔林有一个叫燕小霞的纯阳弟子,成步堂也说是可以找他询问一二。

四人合计一番,这边浩气盟的据点距贡桔林很近,安子倾和唐澄这两个阵营中人是必须往那边去一回。张墨筠与唐啸君就去找燕小霞,毕竟是同门,也算是能说得上话。

一夜无话。

翌日大早,张墨筠与唐啸君二人就往贡桔林赶去,一个去案发地一看究竟,另一个去找燕小霞问询情况。未到中午,二人就来到这贡桔林。

找到那地方,张墨筠是一目了然,地上还有些燃烧的灰烬,怎么看都应当是人为。这鬼火,可不会留下这样的灰烬。他下马上前几步,蹲下身来捏了一把灰,细细查看之后,心中已有了个大概。

唐啸君找燕小霞询问,一提及此事,燕小霞没有半点迟疑就说:“这不过就是冷石燃过的情况嘛!”冷石?唐啸君有些不明所以。“冷石是将死去的动物遗骸放入丹炉中,通过特殊炼制得到的石头。燃之就有蓝光出现。不过,冷石剧毒,一般不会有人炼制,除非有专门的炼丹炉。”

想了一下,燕小霞继续说道:“冷石不宜存放太久,我料想这炼石之人就在这附近。或许……你可以去金水镇看看,那边说不定会有炼丹的道士。”说着他又哼了一声:“这种打着修仙旗号骗钱的道士,还真的到处都是。”

当张墨筠找到唐啸君时,听唐啸君这么一说,就知道自己猜准了八九分。唐啸君就听张墨筠说了一句:“不错,应当差不多是这样的。”就知道,眼前这位道长做了如何猜测,对他是十分佩服。

二人就向金水镇而去,路过浩气据点时,并未停留,惹得唐澄和安子倾二人惊诧不已。“他们俩这是什么情况?抛下我们私奔了么?”安子倾这么一说,叫唐澄一记追命箭过去。“胡说什么。我师弟可是有心上人的!”

“好好,”安子倾轻松避过唐澄这本就带着玩笑的追命箭,“是个什么样的人?可有我这般英俊潇洒?”他带着些八卦的心思问道,却吃了唐澄一个白眼。

进了金水镇,一下就找到那炼丹道士。被唐啸君用千机匣抵着背后,他显得异常老实,是有问必答。“是……是一位姓林的画师,是他要求小道炼这冷石,小道收了银子只管办事,别的都不知道。”

张墨筠眉头微蹙:“那这姓林的画师要这冷石是作甚?”这炼丹道士说话磕磕巴巴:“这……这我就不知了,他付钱我交货,该说的我也说了,别的……也没什么好说的。”感觉到背后那顶着他的千机匣被拿走,炼丹道士松了口气,却没想一抬头就看见张墨筠冷着一张脸,而那唐啸君冷冷道:“那冷石本就有剧毒,即便别人不知,你也应当是知晓的,你又为何帮林姓画师炼丹?”

炼丹道士自然知道冷石有毒,被这么一质问,显得有些局促尴尬:“这……我也只是为钱办事……”

离开之前,唐啸君意味深长地看了这炼丹道士一眼。

找到成步堂,唐啸君将目前知晓的事情全都告诉成步堂,随后问他这武及可有什么来往密切之人或者是仇人。成步堂说若想知道,这应当去询问武及的仆从罗轩。

罗轩想了老半天,想起来一个人。“只是那人其实应该已经早就死了。”罗轩是这样说的,他说那人和武及关系不差,当年有过不少来往。“对了!金水镇东北小岛上本是老爷送给张德一家的宅子,张德却假惺惺打着忠义的名号的名号带着一家人住在贡桔林。张德死后,老爷一直留着这宅子,还把张德的灵位放在那儿供着。可前两夜有人看见那边有灯火亮着……”说着他大声哀嚎起来:“这就是我知道的所有事情了,还请二位大侠替我家老爷做主!可不能让我我家老爷冤死九泉啊!”

唐啸君忍下了想要一发追命箭过去的冲动,直说好,我们会查个究竟的。说着就骑马,恨不能马上离开罗轩这惊天动地的嚎哭声。

张墨筠是看出了唐啸君这番心思,觉得他有些有趣儿,若是放在一般人身上,那绝对是会给这奴仆一些小小的警告,叫他不要那样吵嚷了。而眼前的这唐门弟子,却是忍得青筋都起来了,却还是好声好气与罗轩说话。

二人听完罗轩的诉说,就去找成步堂了解这段过往。就算他成步堂不知晓,周围终归是有知晓这来龙去脉之人,二人也就拼凑出了这段与武及有关的事件。

原来当年武及打着与张德结交的幌子,是看上了张德妻子。当年武及侵犯了张德妻子,之后到底张德夫妇被误杀,儿子张白尘却失踪。张墨筠和唐啸君两人对这段过往丝毫没有继续探究下去的兴致,只前去成步堂那边询问关于这林姓画师之事。

那林姓画师名林白轩,这让二人有些奇怪他与张白尘的关系。

“对了,”成步堂突然想起一件事来,“罗轩曾有过来报案说,在武及被害的前一晚,有一黑衣人前来行刺武及。不过这黑衣人是行刺未遂,却左手受了伤。”唐啸君闻言,立刻问:“那极有可能是张白尘回来复仇,只是可有在林白轩这边搜到夜行衣?”成步堂只说未曾。

唐啸君看了张墨筠一眼,是想要看他是什么歌打算,却未曾想张墨筠说道:“既然你心中已有计较,不妨说来听听,也可有下一步打算。”

二十三个字。唐啸君在心里默念,这又是认识到现在说的字数最多的一句话了。“也许……若是张白尘就是那林白轩,那他就会将夜行衣丢在外头,若是将夜行衣找到再去找那林白轩,这就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,也不会让他觉得死无对证。”

张墨筠点点头,显然是同意唐啸君的话。

“那好,现在就先回浩气据点,晚上我再出来找这夜行衣。”看了一眼天色,唐啸君这样对张墨筠说。

“贫道与你一道。”张墨筠说着,一牵缰绳,调转了马头就前往浩气据点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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